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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走走南威尔士一个男孩酒鬼和诗人的故乡同城畅想人文地理资讯生活dd

发布时间:2021-01-21 00:00:19 阅读: 来源:浴帽厂家

到处走走 | 南威尔士 一个男孩、酒鬼和诗人的故乡 同城畅想 - 人文地理 - 资讯生活

英国的秋天,总是伴随淅淅沥沥的小雨,它们可以肆意流连南威尔士长达一两周。这样的天气让人烦躁,而当地人早就习以为常,阴雨绵绵的气候,似乎还特别浇灌出他们心中别具一格的浪漫情怀,雨中漫步的比比皆是,撑伞的屈指可数。

这样飘着雨的早晨,我走进拉恩小镇圣玛丽教堂前的墓园。在一大片黑压压的墓碑中,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那个显眼的白色十字架。雨珠晶莹,顺着黑色刻字的纹路缓慢下滑。我摸了摸,微凉。

这里沉睡着威尔士诗人狄兰·托马斯(Dylan Thomas,1914—1953)。他被认为是继奥登之后,英国的又一位重要诗人,是威尔士的代表性人物之一。摇滚教父鲍勃·狄兰的姓氏,就是为纪念他而改。

位于南威尔士拉恩镇的狄兰·托马斯之墓

我把一束白菊摆放在十字架前的一堆鲜花旁,心中默念「生日快乐」—再过两周就是狄兰的百年诞辰。站在墓前眺望四周,牧场像暗绿色的地毯,随山势起伏铺张,远处的羊群则变成一个个灰白色的小点,像散落在地毯上的毛线球。我听不见风的悸动,却能感觉到秋的寒意见缝插针地在草地上穿行。灰色的云层压着树梢,在更远的地方它变得明亮温柔,咧开嘴让阳光倾泻下来。

像威尔士吸食鸦片的人,在天堂半睡半醒

乘火车沿南威尔士沿海干线到卡玛森郡,然后驱车20分钟,就到了拉恩镇,狄兰结婚后定居在这里。

诗人曾把拉恩描述为「威尔士最奇怪的小镇」。20世纪30年代的拉恩,是一个被威尔士语包围的英语小镇,主要居民是威尔士人后裔,混杂着欧洲其他一些国家的血液。镇上居民安守一方乐土,没有乘风破浪的雄心,豪情大多贡献给了镇上的酒吧。端着酒杯,敞开怀聊八卦、发牢骚的画面,是威尔士小镇最普通的生活日常。在狄兰眼里,安享这份平淡的拉恩人「像威尔士吸食鸦片的人,在天堂半睡半醒」。

即使是19、20世纪席卷欧洲的工业化浪潮,也没有为拉恩带来产业性的转变。近年来拉恩致力于发展文化旅游业,外来游客渐多,但当地人生活如故,仿佛现代化、全球化的巨手在这里失去了魔力。

我拜访了狄兰的老粉丝、拉恩镇长鲍勃·斯蒂文斯(Bob Stevens)。这个土生土长的68岁威尔士农民,带着他18岁的小狗「皮皮」,开一辆老旧的银灰色小车来接我。车里灰扑扑的,狗的味道很呛鼻。

他把我载到狄兰最后的居所船屋(Boathouse)。这是一栋白墙黑顶的三层小楼,紧依塔夫河畔的矮崖而建。当年,好奇的邻居会透过窗帘,偷偷瞥一眼穿紫色居家服的托马斯夫人,或者看看她的丈夫,那个会只穿一件睡衣和一层外套,就一路小跑下山,去公用水龙头接水的「作家」。

狄兰有时在船屋写作,更多的时候则把自己锁在不远处海边的写作棚里。每每写下几行诗,他总喜欢大声朗诵出来,过往的行人听了,以为里边住着一个疯子。

威尔士独特的文化气质总是表现在古今的冲突与融合。在这艘停靠在东北角海边、已经报废的老军舰兰开斯特公爵号上,涂鸦艺术家们留下了自己绚丽的作品

塔尔博特港炼钢厂曾是威尔士最大的用人单位,是当地基础工业的代表

在这种舒适、自然的写作环境中,狄兰写下了许多晚期名作,如《十月的诗》(Poem in October)、《在约翰爵爷的山岗上》(Over Sir John's Hill)和《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等。而他最著名的广播剧《牛奶树下》(Under Milk Wood),则是以拉恩和拉恩人为原型的创作。

如今船屋被用作游客中心,设有书店、餐厅、茶室和艺术展馆,保存着狄兰的诗歌朗诵音频和视频,以及他使用过的家具。沿着一人宽的木质楼梯下到底楼,还没出门,潮湿的泥土味就扑鼻而来。底楼门口是一片空地,小木桌上还留着尚未干透的雨水。鲍勃点了一杯咖啡,把皮皮拴在桌角,面对我坐下来。

他说,读狄兰的诗就知道,60多年过去了,这里的景色几乎和当时一样。越过围墙看出去,远处卡马森湾的海岸,在云雾里慵懒地铺开,平静而壮观。对面则是狄兰姨妈安·琼斯家所在的小镇。童年的夏天,狄兰会到她家的农场度假,那里背靠羊齿山(Fernhill),农场用栅栏或矮灌木隔开,像颜色深浅不一的格子衫,中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农舍。《羊齿山》里,狄兰把自己想象成「苹果镇的小王子」,在幽谷灿烂的星空下,马车迎送。「很久以后我像君王一样拥有森林和绿叶/沿途长满雏菊和大麦/河岸上微风吹拂洒落的月光……」

两年前,鲍勃在拉恩建起了「狄兰·托马斯生日步道」,长约3.2公里,起于船屋,经过古堡,沿海边的林荫小径,一直延伸到约翰爵爷山。狄兰曾在他30岁生日那天独自走过这条路,并创作出《十月的诗》。

「我起身/在此多雨的秋天/走出户外,过往的岁月纷至沓来……苍茫的雨落在小小的港湾/淋湿了海边那座蜗牛般大小的教堂/它的触角穿越云雾和城堡/猫头鹰般棕黄……」

最近,有不少世界各地的粉丝前来「朝圣」,重走狄兰走过的路。每到一个诗中描绘过的景点,他们都会停下来,对照指示牌上的诗句,看诗人看过的风景。

「这是我迈向天国的/第三十个春秋,伫立于此,夏日的正午/山下小镇上的片片叶子,沾染十月的血色/哦,愿我心中的真情/依然被吟唱/在这高高的山巅/在这交替的岁月……」鲍勃用他苍老的、如风裂的石头般的声音,为我朗诵《十月的诗》。

两个舌头的大海

1914年10月27日,狄兰出生于被称为「天鹅海」的南威尔士海边城镇斯旺西(Swansea)。

南威尔士海边一景。狄兰·托马斯所谓的「两个舌头的大海」

黑脸羊是威尔士以至于英国畜牧业的象征

从卡玛森乘火车往东到斯旺西,随处可见穿着「防寒衣」的马匹,爱坐着吃草的奶牛,和肥硕的威尔士黑脸羊。这里以牧羊业闻名,300万人口,养了1100多万只羊。

在海山相映的景致中,在那个比早期基督教更早的、英语还未出现的时代,凯尔特人关于大海的神话故事开始代代传诵。他们是不列颠岛上最早的居民,是威尔士人的祖先。

狄兰的威尔士曾是一个经济滞后的南方「大农村」。工业发展带来频繁的港口贸易,将它引向与外部世界联系的窗口。大量英格兰工人涌入,威尔士人纷纷放弃民族语言,掀起说英语的潮流。盎格鲁撒克逊文化如潮水般,冲开凯尔特民族古老的传统之门。

如今,和苏格兰人一样,不少威尔士人也觉得自己不是English,而是Welsh,但他们似乎并不想从不列颠的领土上分割出去,虽然英国国旗上唯独没有威尔士国旗的痕迹。

不同于苏格兰的是,自工业革命以来,威尔士对英格兰的依赖越来越重。但苏格兰公投却也唤起了威尔士对自主权更多的诉求,威尔士自由民主党领袖科斯蒂·威廉姆斯(Kirsty Williams)在一次电视讨论中说,公投对威尔士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争取更多权力下放的机会」。

上世纪60年代的斯旺西

撒切尔夫人视察威尔士。撒切尔夫人主政期间推行「经济新自由主义」、拆除传统产业,依赖货运、矿产的威尔士经济因此大受打击,影响延续至今

走在斯旺西街头,随处可见双语的指示牌,公交车上也有鼓励学威尔士语的广告,但这种语言的主导地位早已不再,威尔士300万人口中,近200万人只说英语,生活方式也和英格兰趋于同化。

和大多数当时的南威尔士小孩一样,狄兰从小只说英语—带着一种像嘴里包着一颗梅子的威尔士口音。父亲拒绝让他学习威尔士语,甚至否认这是他们的母语。在国家由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化转型的进程中,两种文化在这位父亲的脑袋里震荡冲突,折射出那个时代的人对身份定位的疑惑。唯一清晰的共同目标,是竭力摆脱工农出身的家庭背景,设法跻身中产阶级。

正如北岛所总结的,狄兰「生来继承的是分裂的国家、分裂的传统、分裂的语言和分裂的社会」。而斯旺西是当时南威尔士的缩影,用狄兰自己的话说就是「两个舌头的大海」。

在给初恋女友帕米拉的信中,狄兰这样描述在变化的国家里长大的自己:「我在格拉摩根郡的郊外初见日光,在威尔士口音的恐惧中和铁皮烟囱冒出的浓烟里,生长成一个可爱的婴孩,早熟的儿童,叛逆的男孩,病态的少年。」

狄兰不愿强调自己是威尔士人,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我代表的是一株叶兰,一条马路,早晨的咖啡,夜里的酒吧……」当作品被贴上「威尔士」的标签时,他说:「我从来无法理解这种民族主义的说法……」

相比之下,生于南威尔士长于北威尔士的诗人R.S.托马斯(1913—2000),同样在英语的环境下出生,却在《想起就令他心伤》中,把英语文化的影响形容为「接受他们/肮脏的喂养,吮吸他们的话语/和母亲受感染的/乳汁。」在托马斯心中,威尔士王子不是查尔斯亲王,而是威尔士独立时期的末代王子Llewelynap Gruffudd。不过,就算是托马斯,也不对威尔士的独立抱有任何期望。

狄兰曾说,如果不是生在威尔士,他可能不会成为一名诗人。小城之小,迫使他把思绪的触角向内伸展,去探索生与死的真谛。但是他又时常为之恼怒,觉得自己如井底之蛙,思想受困。

19岁,狄兰离开斯旺西前往伦敦。伦敦是唯一能把他从贫困中解救出来的地方。但都市生活的节奏与现实压力常让狄兰不堪重负,于是他只好不断往返于威尔士的缓慢安逸与伦敦的速度激情之间。

1949年,狄兰在一档广播节目中说:「(我)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迷失在伦敦。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吗?我还是记忆中那个在威尔士过着安适散漫的生活,像睡神桑德曼一样快乐的我吗?」

据和狄兰一起闯荡伦敦的朋友Fred Janes回忆,他们在伦敦的生活紧张而拮据,冬天甚至得用所有衣服把自己包起来,坐在床上取暖。有一次,Fred出去理发时狄兰不辞而别,直到一个月后,Fred才在斯旺西再次见到他。

第一, 我是威尔士人;第二,我是个酒鬼

去伦敦之前,狄兰在斯旺西城堡街的《南威尔士邮报》找到一份记者的工作。在报社对面一家名叫卡多玛(Kardomah)的咖啡厅,他结交了一群有理想的艺术家,比如画家弗农·沃特金斯、诗人查尔斯·费舍尔、作家丹尼尔·琼斯、艺术家默文·利维等等。

在查尔斯·费舍尔笔下,这是一个「充满时代荣耀感的小角落」。他们是有名的「卡多玛帮」,时常聚在一起聊天,从宗教到死亡,从斯特拉文斯基到毕加索,从爱因斯坦到葛丽泰·嘉宝。

1941年,城堡街在德国空军的闪电战中被炸毁。如今,这里已看不出战争的痕迹,但附近几条街仍是艺术家聚集地。残缺的古堡和城墙坐落在写字楼和商业街之间,像一位安睡在嘈杂都市的老者。

二战后,卡多玛在城堡街隔壁的波特兰街重新开业,如今虽几易其主,但店里一直挂着狄兰的肖像。店员对战前的故事知之甚少,只叫我去博物馆和狄兰·托马斯中心看看。1995年,斯旺西在市中心建立了狄兰·托马斯中心。诗人百年诞辰之际,街上随处可见中心的各种活动海报。

从市中心乘公交车,沿海岸往南20分钟,就到了狄兰年轻时常光顾的渔村曼布尔斯。

公元5世纪初罗马人离开不列颠后,大量基督教传教士来到威尔士,建了很多教堂。在曼布尔斯,每走一个街区,都可能看到一个不同的教堂。沿纽顿路往坡上走,会看到圣灵基督教会,狄兰常来这里,据说他有时候一个周末要去3个不同的教堂做礼拜。教堂旁有两个小酒吧,选址恰到好处:山路陡峭,爬得口渴脚酸时,一杯啤酒,一把藤椅,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狄兰在威尔士的小酒馆中饮酒。同许多威尔士人一样,诗人酷爱酒精,最后终于因此嗜好而死

教堂与酒吧的奇妙共存,朝圣之旅伴随着酒精安抚的环境,大约赋予了狄兰独特的生命特质:他是生活中的酒鬼,也是艺术世界的圣徒。正如他在一次朗诵会上形容自己的那样,「第一,我是威尔士人;第二,我是个酒鬼;第三,我爱着人类。」

狄兰的朋友曾说,他们都很喜欢狄兰酒后所显露的温暖与机智。在第三杯到第八杯之间,他非常健谈,妙语连珠。而在三杯之前他通常闷闷不乐,八杯后则暴躁不安。

一个女演员在回忆录中写到,某次狄兰与卓别林、玛丽莲·梦露共进晚餐,结果还没开饭他就喝醉了。生气的卓别林把狄兰赶走,说伟大的诗歌不能成为发酒疯的借口。狄兰走前,在卓别林家门廊的植物前撒了泡尿,以作答复。

而酒精最终夺去了诗人的生命。1953年11月4日,狄兰在曼哈顿格林威治村附近的白马酒家,干下18杯纯威士忌和两杯啤酒后,陷入昏迷。9日,在纽约一家医院里,他永远地停止了呼吸。这期间狄兰的朋友、苏格兰诗人鲁斯文·托德正在纽约,他赶到医院,见到了戴着氧气罩的狄兰,后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人一不留神就到了3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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